楚江阔心中骇然,假扮自己那所谓“师父”的是江望月?
难不成江望月又是想继续给他泼脏?
不过忽然,他又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江望月竟然会飞?!
据阿宝所言,明月图里的竹妖王至今十余年都没夺得画圣的力量,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那竹妖王不会飞。
而江望月也知道明月图的所在,既然他会飞的话那进到明月图里岂不是很轻易就能将画圣的力量夺走?
心中惊疑之下,楚江阔便指着天空上那个黑影向旁边的陈鱼雁问道:
“为什么江望月会飞?”
陈鱼雁疑惑:
“你怎么知道那是江望月?”
楚江阔再次用原本的托辞道:“我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陈鱼雁跟着又惊讶道:“江望月为什么要假扮你那个不存在的师父?”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大概是又想给我泼脏吧,你先告诉我江望月为什么会飞?”
陈鱼雁皱眉道:
“江望月能御万剑,踏剑而飞有什么奇怪的?”
高空之上,江望月身影隐藏在黑袍里的,在黑袍阴影之下,他脚底分别踏着两柄与他鞋底差不多大的剑,正是那两柄剑拖着他凌空飞渡。
下方,正埋伏着的官府捕手和各宗强者见“楚江阔的师父”来得这么嚣张,均是吃了一惊,各自赶紧往建筑阴影里缩,唯恐“楚江阔的师父”会居高临下注意到他们。
落到青荷楼门前,江望月从黑袍里暗暗收了他踏在脚下的两柄剑,然后就迈步走到青荷楼门前,直接一拳轰出,将门砸了个粉碎。
埋伏的众人更是吃了一惊。
听风声说“楚江阔的师父”要来杀熊浑,众人都以为他会悄悄的来,谁知竟然这么嚣张,先是引人瞩目的踏空而来、然后又将门打碎,真是艺高人胆大么?
青荷楼的门虽被暴力砸开,但其内没有任何动静,因为里面的人早就被安排悄悄转移了。
江望月扮演的黑袍人遂用一副改变过的声气向周围朗声喊道:
“埋伏着的诸位不用在藏了,这里面的人都已被转移,如此破绽你们真当老夫傻么?”
埋伏的众人闻言只得一个个走出,围在了青荷楼前,有几人倒是还想继续埋伏,但江望月看看眼前的人就笑道:“人没出来全啊,剩下的那几位也不用藏了吧?”。
还藏着的几人也只得走出。
楚江阔和陈鱼雁着实搞不明白江望月要玩什么花招,不过他们也乐得看戏。
若是能让围击众人联手把江望月杀了的话那自是最好,不过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围击众人伏击“楚江阔的师父”,关键是为了引楚江阔出来,自然只会活捉。
陈易首先站出来朝江望月所扮的黑袍人道:
“前辈,楚江阔应该是你的徒儿吧,你那徒儿屠戮一村犯下滔天大恶,罪不容恕,还望前辈你莫再包庇他,将他交出来吧。”
虽然陈易有些奇怪为什么眼前这个黑袍人声音和当初不同、也没有当初那么强大的威势,不过他一心都在捉拿楚江阔的事情上,因此也没多想。
江望月道:
“现在我并不知道他在何处,我此来只是为了杀红莲宫的熊浑,不过既然已经被你们识破,想来我是杀他不成了,你们若想对我动手那就动手吧。”
陈易皱眉,还欲说话,但其他神异者宗门的人彻底忍不住了,立刻有人喊道:
“说那么多干什么,这个老贼是那小贼的师父,那小贼修炼的杀人邪功必然是这老贼给的,这老贼也是一个大魔头,先杀了他为民除害吧!”
此话一出,众皆响应,纷纷前冲向江望月攻来。
各大宗门的人均有被杜生所变的楚江阔所杀所伤者,如今找不到楚江阔,当然将债都算在了眼前这个“楚江阔的师父”头上。
楚江阔本以为江望月是要装成他的师父铲除异己顺便再给他背上几条人命,却不想其他人刚一动手,江望月就立刻转向一个人少的方向逃离,虽随手施展拳脚打伤了拦路的几人,但并未下重手使杀招。
而见江望月逃跑而去,其他人纷纷愣然,立刻拔腿拼命追赶,根本没时间想什么。
楚江阔和陈鱼雁面面相觑。
江望月这是要干什么?
他们也跟了上去想要看看,不过肯定是追赶不上江望月的速度的,楚江阔也只能让阿宝嗅着气味一路寻去。
但没走多久,阿宝忽然道:
“江望月的气味从后面来了!”
转头朝后方看去,就见江望月继续以身披黑袍的形象从后面走来,而且速度已经放缓,如同闲庭信步,而之前追着他的那些人,早就不知道被他甩到了哪里去。
楚江阔和陈鱼雁索性就跟上缓步前行着的江望月,想要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
却发现江望月在附近绕圈,绕了约莫半个时辰,江望月便走到一个僻静处,脱下身上黑袍和一些用来填充身形的布帛。
而看到江望月脱下黑袍后的形象,两人均是吃了一惊。
与江望月的模样一点不同,黑袍下的人身形普通、容貌普通,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路人。
陈鱼雁目露质疑的看向楚江阔:
“你说他是江望月?”
楚江阔也吃惊,同样在心中质疑的询问阿宝,阿宝却再三保证那就是江望月。
皱眉想了想,楚江阔便对陈鱼雁解释道:
“可能是杜生帮他改换了面容,虽然不太清楚杜生有些什么样的能力,但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解释了。”
褪掉黑袍后,江望月就抱着黑袍和那些填充身形的布帛,找了条小路信步向城外行去,而楚江阔和陈鱼雁想搞清他到底要做什么,也一直跟着他。
行至荒郊走了一段距离,只听那个改换过容貌和声音的江望月朗声喊道:
“楚江阔,不用藏了,我知道你隐身跟着我,出来吧。”
楚江阔和陈鱼雁解释一惊,竟然被发现了?
想了一下 ,陈鱼雁赶紧对楚江阔道:
“他可能是诈我们的,别现身!”
没过多久,江望月又道:
“楚江阔,你当真还不出来么?我知道你和江望月有大仇,我是来帮你对付他的,你若还不出来可就没这个机会了哟~”
闻言,楚江阔更是懵逼。
江望月说要帮他对付江望月?
“你说他真的是江望月???”陈鱼雁忽又疑惑看向楚江阔。
楚江阔皱眉许久,忽然明悟,恍然大悟道:
“我知道了!”……
江望月改换容貌,又用这种借口,应该是想潜伏到自己身边坑自己。
一开始江望月扮成自己那个不存在的“师父”,还到处放风声说要杀石雄,而且去往青荷楼时的姿态那么嚣张,应该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
而在青荷楼附近引开那一众伏击者之后,江望月又要跑回原地披着黑袍信步绕几圈,应该是怕自己跟不上他,而在绕了几圈之后,心想自己应该已经跟上了他,就向城外走来,然后出言想将自己诈出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想引自己出来,然后伪装成别人,说要帮自己对付江望月潜伏到自己身边。
将这个推测与陈鱼雁一说,陈鱼雁随即也恍然大悟。
楚江阔心中不得不叹服江望月果然心机深沉。
这么搞一遭,确实是把自己给引出来了。
若不是靠着阿宝嗅出面前的人是江望月,恐怕自己也要中他的计。
上次逃跑时,还听那杜生嘲笑江望月胆小,现在来看,江望月胆子倒是很大呀,明知自己手上有能对付他的天星碎月刀,却还敢耍计谋潜伏到自己身边。
楚江阔心中冷笑,本来江望月就是他的仇人之一,现在江望月既然要来自寻死路,那倒不如先在这解决了江望月。
这里十分僻静,在这里解决江望月倒也不怕会引起杜生警觉。
想罢,楚江阔便取出天星碎月刀,一手提刀一手牵着陈鱼雁,隐身向江望月行去。
江望月见始终诈不出楚江阔,又举目仔细看向周围地面。
他十分忌惮楚江阔会隐身的本事,自然无比警惕。
很快,注意到楚江阔和陈鱼雁方向上有被踩踏的痕迹,他当即一甩手从袖口中落下一柄袖珍小剑,变大握在手中,指着楚江阔和陈鱼雁的方向,道:
“楚江阔,我是来帮你对付江望月的,你还不现身相见,也太没诚意了吧?”
楚江阔索性又收起天星碎月刀,然后现出身形,装作中了江望月的计,假意问道:
“你是什么人?”
江望月以为自己计谋得逞,抱拳笑道:
“某是望月山庄刑堂长老白乌,前几日看清了江望月的正面目,知道你是被他所陷害了,我现在也已经得罪了他,故而逃出望月山庄想找你一起对付他。”
楚江阔佯装大喜,连忙道:
“原来如此!既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先找个地方商议吧。”
江望月心想应该先骗楚江阔取出天星碎月刀想办法多了才是,随即就抬手指向一条东北方向上的土路:
“前方不远处有某的一处落脚之地,不如到那如何?”
“请带路。”楚江阔道。
原本江望月对楚江阔是极为警惕的,但此刻见自己计谋成功,他一心就只想着待会儿如何骗到天星碎月刀,因此暂时放松了警惕。
楚江阔和陈鱼雁落与身后,互相交换了下眼神,然后楚江阔又小心翼翼拉起领口,无声无息取出天星碎月刀,一刀向着江望月后颈偷袭斩下。